在方离原看来，设备厂的工程技术团队远比那一千万投资更重要，只要能网罗到得心应手的人才，华星通信至少一步跨过了十年的培育期。

石厂长当然是乐见华星通信能快速发展，厂里先是挂出了自愿报名的告示，接着又专门开了动员大会，对相关政策和条件做了说明。

只要设备厂还是华星的大股东，那么划转过去的职工住房维持现状；基本工资维持不变，绩效奖金由华星通信另行制定办法；工龄可以连续计算......

人员划转一直由设备厂草操持，武英只提了一个条件，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，十年经验，并要接受他的亲自面试。

第一波下来，报名的人员并不踊跃。身在设备厂内部，方离原自然洞悉原由。

不管好事坏事，凡事都得有个挑头的，否则，啥事都办不利索。

厂里的厂级干部自然是退避三舍，部门一级的干部或业务大拿也算多年媳妇熬成婆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，况且华星也没开出像鹏程某为那样的优惠条件，大家就只是观望，无人报名。

军网二期的工程原本进展还算顺利，唐健民不知带着石厂长见了通信部的哪位领导，那位领导提及了某处中继站年久失修的问题，唐健民可能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事，石厂长又不了解情况，便一口应了下来。

领导很高兴，说军民鱼水情深，为了省事，二期合同就不改了，这块中继站修缮的费用在下一期合同里再安排。

唐健民兴高采烈地将石厂长的指示告诉了龙德林，龙德林问工期是否有调整，唐健民一脸懵逼，说修修屋子能有几天？

龙德林不放心，赶紧去找了蒋参谋。

蒋参谋一脸的幸灾乐祸，说你们厂长在首长面前答应的事，怎么能说改就改呢？

工期当然还是按照二期合同的约定，首长只说增补的工程款可以在以后的合同里补，没提工期的事。何况，这是战备项目，谁敢擅自变更工期？

龙德林气鼓鼓地回到厂里，叫来了唐健民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。

“你特么的张口闭口就答应了，你知道要耽误我多长时间的工期吗？”

“龙经理，不过就是修缮一下机房，有那么复杂吗？”唐健民不服气地争辩道。

“那个机房在太行山上，你丫牛逼你去，老子干不了！”

余怒难消的龙德林摔了茶缸子，将唐健民轰出了办公室。

方离原从唐健民骂骂咧咧的牢骚中，得知了事情的前后原委，便来到工程部劝慰龙德林。

龙德林正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，斜睨了一眼方离原，鼻子里哼了一声，并没有开腔。

“唐健民不了解情况，您也别跟他置气了，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......”

龙德林叹了口气，随之就是一阵烟雾弥漫，“小方，厂里贴的那个报名的告示你看过了吧？”

“看过了，不过跟我没啥关系，人家要的是十年经验的......”不知道龙德林意欲何为，方离原只得先敷眼道。

龙德林眯缝着眼睛，看着窗外，远处告示板上贴着的那张大红纸若隐若现。

“刚才找石厂长说工期的事情，她让我考虑考虑去华星通信。”龙德林幽幽地说道。

刚进门就发现龙德林神色黯然，方离原还以为他是因为工期的事情生闷气，现在听龙德林如此一说，才恍然大悟，心里不禁一阵窃喜。

在设备厂的芸芸众生之中，若是让方离原挑选，龙德林是去华星的首要人选。

龙德林当下的心情方离原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，他肯定不是石厂长要派到华星主持大局的心腹，说是扫地出门有些难听，眼不见心不烦应该是至少的。

“有些事叫不得真的，石厂长既然答应了部队的首长，再往回找补肯定也是不现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