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程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休书,下一秒便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,可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,萧珩猝然将手收了回来,深冷的目光如同冰窖,看着她一字一句,“可惜啊,你就算是死,名义上还是我萧珩的妻子。”
萧珩残忍地扬起嘴角,当着她的面,将手中的那封写好的休书一片一片撕碎,扬手抛向了空中。
“萧珩!”
明程撕裂般大叫,漫屋乱飞的碎片,像是一把重锤将她砸地粉身碎骨,“为什么!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要让我失望!为什么!萧珩!为什么!”
萧珩打开房门的刹那,明程低哑的质问像是一面明镜,直射到心底那个最不愿意触及的问题。
为什么给她希望又要让她失望…
那封休书…
他…真的,真的,真的是想放手的…
“因为,我后悔了。”
萧珩清贵绝美的侧颜依旧如临月华云端,低凝的声线却清亮异常。
是的,就在刚才。
他,后悔了。
自那日后,这王府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两人一起露面过。
豫王流连花街柳巷的传言再一次甚嚣尘上。
只是如以往一样,任凭外面传得多凶,豫王府和王妃都是安静地像是不存在。
因为乾州侯病重,不得不急召世子慕容魏返回封地主持事宜,皇帝不得不为了北境安定,暂时将慕容魏构陷忠臣之罪放在一边,派人护送乾州世子归途。
这一举动,得到了朝野上下,甚至是大梁二十四州的极力称道。
仁君所为,不外如是。
而西疆最近也不太安稳,陵王回京的消息传出去,那些个刚刚被平定的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所以皇帝下旨让陵王速回西疆,震慑各族部落。
萧珏今日早朝当即下令,今晚设宴为陵王和乾州世子践行。
萧珩回府换好衣衫正欲出门,抬眼之时,只见马车旁多了一位身着一袭深盈华白,正装华服的女子。
萧珩有些惊异地看向眼前之人,不止因为她这一身装束,更是因为她今日所画的妆容乃是以妍丽著称的胭云流妆。
明程的五官本就是出众的,之前一直都是淡妆素容,而今日突然一改清丽之姿,浓眉媚眼,似九天深月繁星;樱唇皓齿,如红梅傲雪凌霜,睫林浅动之间,水眸微垂,伏漪泛起,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,绵长若锦,低凝似歌,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震。
“我记得你似乎素来不喜这样的妆容的。”
萧珩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,不冷不热地说道,只是眉宇间隐约的微动起伏着心中些些激荡。
“回殿下的话,小姐这几个月在家里呆的太久,换个妆容,也换个心情!”凝曲十分开心地回道,毕竟能看见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,已经是莫大的欣慰了。
萧珩没有再多说什么,径直上了马车。
“都安排好了吗?”
凝曲边扶着她上马车,边看了看周围,才点了点头。
“小姐…”
凝曲搀着她,却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人,自从二夫人死后,明程的性子越发古怪,那次失踪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能让她从那般绝望的境地走了出来,凝曲至今不知道,她问过包括蒙荃在内的所有人,得到的答案却都是:王妃欲寻轻生,幸得获救,无碍。
可凝曲知道,若非一个天大的理由,她不会转变地如此快。
可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?
“今晚,你就会知道的。”
明程没有过多解释什么,只是微微看了看她,上了马车。
两人各坐一边,一路无话。
“殿下,王妃,到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萧珩下了马车,延请宫前的喧闹立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