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情不愿睁开眼睛。

眼前一片混沌，小茶一惊，这情景如此熟悉…

“不错。”一道声音传来，“你在你的意识里。”

“又是你…”小茶揉着额际。

“你还未记起吗？”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“我该记起什么？”小茶皱着眉头。

“你看看眼前有什么。”
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你再看看！闭上眼睛，用心看！”声音带了丝丝焦虑。

“还是什么都没有啊。”闭上眼睛还怎么看嘛…

“你再仔细看看！快！来不及了！”

“还是什么都没有啊…”小茶又一次闭上眼睛，看看看！到底看什么！“啊，等等！有了！”

“是什么！”声音难掩激动。

“是一座被云雾缭绕的山，山上有间木屋…”

屋内，一名白衣男子弯腰捡起一只遍体通红的蜘蛛，口中念念有词，“你这小蛛儿，倒也颇有灵性，罢，今日便再救你一回。”

……

……

“哒”一声轻响，小蜘蛛从房梁上掉了下来。

琹臧轻合上经书，“怎的又这般不小心。”

伸出两指将小蜘蛛挟起，“小蛛儿，你那两百年修为经不起你几回摔了。”

小蜘蛛吱吱叫，八支毛绒绒的小爪子比划着。

“不是能化人形了吗？”

长指在它脑袋上揉了揉，“变一个看看。”他说罢，恶趣味地将小蜘蛛肚皮朝上，轻轻放回地面，好整以暇看着小蜘蛛艰难翻身。

琹臧在这深山中修炼了三万年。

两百年前，来了只觅食的小蜘蛛。

那蛛儿颇有灵性，每日听他诵经，竟不食人间烟火，过了一百年！

琹臧有意引着它修炼，近日他察觉它身上灵力浑厚，该是快要幻化人形了。

琹臧伸出食指，“上来，靠师傅近些，多吸些灵气，修炼得快些。”将小蜘蛛放入袖口中，“抓好了，别再掉下去。”

夜深时，琹臧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，睁开双眼，一名女子趴在他身上，睡得好不香甜。

琹臧一把将她推开。

她美梦被扰，睁开惺忪睡眼，看着他。

“小蛛儿，你竟是雌的！”看她一身红衣，额间一抹朱砂红，一双瞳仁灿若繁星，小蜘蛛竟化成了女子。
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，张嘴却不知如何发音。

琹臧伸出长指，正想揉她脑袋，想起她如今已是人形，便张开五指，将她满头青丝揉得散乱。

“来，师傅，跟着念，师傅。”三万年来，这是他唯一的徒弟，他迫不及待想听她喊声“师傅”。

“猪…五。”她张口，艰难地发音。

“不对，师傅。”他极有耐心，又念了一遍。

“书…布。”她再次发音，有些急躁扯着自己衣袖。

“别急，来，看着这儿，”琹臧指了指形状优美的嘴，“师傅。”

“师…傅。”她看着琹臧一张一合的绯丽唇瓣，轻轻发声。

“乖徒儿。”琹臧喜不胜收，心中感慨万千，覆手将她方才被揉乱的长发抚顺，“再唤一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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