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开始模糊，早在一天前，他就已经是完全凭借本能在战斗。但是，他不甘，不甘心就这么离去。万古艰难惟一死，但是，他真的不怕。可是，他还是不甘，不甘啊……

“不能等了。”一名青袍老者眼睛都红了，：“再等下去，就算……这等代价我们也承受不起。”

为首的那名老者咬了咬牙，：“好，北极星现！”

随着这一声，围在四周的不足百名高手，诡异的失去踪影。一片蒙蒙星辉，从天而落，笼罩住浑身是血的他。北极星现，北斗伏魔阵的最强杀阵，威能几可毁天灭地。但是，这却需要主持阵眼的七老，付出惨重的代价。无论结果如何，七老的都将遭到杀阵反噬。遭受重创、境界崩溃、修为退步那是最好的结果了。不要说命丧当场，就算是神魂俱灭也不奇怪。

但是，他们有选择吗？这不足百人，已经是七大世家仅存的下一辈高手。一旦尽数陨落，即便他们得偿所愿，恐怕也毫无意义了。这一刻，他们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悔意，所得所失，到底值不值呢？只可惜，一切不能重来。既然踏出这一步，就只能走下去。

一颗黯淡的小星，从遥远的天际，飘摇而来。从这颗小星出现的一刻起，一股难言的威压，笼罩住了整座山巅。

星威之下，天地皆成齑粉。

七老嘴角，都淌出一缕鲜血，个个脸色煞白。

他忽然收住了剑势，凝望长天，轻声一叹。这一叹，一缕心酸，一缕心寒，一缕不甘。

忽然，虚空中一道飘摇的身影，凌空虚度。一声淡淡低吟，在天地间回荡。

“半掩竹门半掩窗，半点寒梅半缕香。半是无奈半断肠，半为销魂半心伤。”随着声音，他身躯一震，眼前一阵迷蒙，喃喃道，：“清寒……”

“飞扬……”一条倩影，落在云飞扬身畔。一行珠泪滑落，天地皆伤，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……”

他脸上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沉静，：“我知道，你不必说。阿鼻血屠，怎么能比得上你，你若说一句，我立刻弃剑。你应该知道……”

虚空中，七老心头狂震。真的如此吗？可是，这怎么可能？可惜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，北极星现，已经发动，谁也阻止不了了。为首的老者胸中一震激荡，惨呼一声，：“清寒……”

“飞扬……”清寒轻轻摇了摇头，脸上却一脸轻松，：“我知道你不怪我，但是我怪你。幽冥路远，没有我，你会寂寞，没有你，我会害怕。你真的忍心自己一个人走吗？此去，自有梦舞清寒伴飞扬。”

他闻言心头一震，抬头一看正在落下的小星，心神俱丧。

“清寒……”一声惨呼，声彻天地，：“是我，是我，是我啊……不，我不要……”

一声厉吼，在他头顶陡然浮现一本古旧的薄薄书册。一股濛濛灰气，席卷天地。虚空中，七老见此，肝胆俱裂。

“生死簿、地皇书……为什么？”为首老者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，无比懊悔。早知如此，又怎么会……“清寒，爷爷害了你啊……”其余老者，也是个个如丧妣考，面无人色。为什么会这样？他们知道，这一次真的是犯下了弥天大错，可惜，世间没有回头路。

小星落下，灰雾弥漫，天地间一片虚朦朦。震天巨响，七老被狂暴的力量一下子抛上高空，直到千里之外。

苍天笑，碎云巅，一步生寒，万古青天。